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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: 楊籍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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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論衡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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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3-10 07:17:43 | 只看該作者
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-3-10 23:35 編輯

論衡●書解

 

1書解:或曰:士之論高,何必以文?

 

2書解:荅曰:夫人有文質乃成。

 

物有華而不實,有實而不華者。

 

《易》曰:「聖人之情見乎辭。」

 

出口為言,集扎為文,文辭施設,實情敷烈。

 

夫文德、世服也。

 

空書為文,實行為德,著之於衣為服。

 

故曰:德彌盛者文彌縟,德彌彰者人彌明。

 

大人德擴其文炳,小人德熾其文斑,官尊而文繁,德高而文積。

 

華而晥者,大夫之簀,曾子寢疾,命元起易。

 

由此言之,衣服以品賢,賢以文為差,愚傑不別,須文以立折。

 

非唯於人,物亦咸然。

 

龍鱗有文,於蛇為神;

 

鳳羽五色,於鳥為君;

 

虎猛,毛蚡蜦;

 

龜知,背負文。

 

四者體不質,於物為聖賢。

 

且夫山無林,則為土山;

 

地無毛,則為瀉土;

 

人無文,則為僕人。

 

土山無麋鹿,瀉土無五穀,人無文德,不為聖賢。

 

上天多文而后土多理,二氣協和,聖賢稟受,法象本類,故多文彩。

 

瑞應符命,莫非文者。

 

晉唐叔虞、魯成季友、惠公夫人號曰仲子,生而怪奇,文在其手。

 

張良當貴,出與神會,老父授書,卒封留侯。

 

河神,故出圖;

 

洛靈,故出書。

 

竹帛所記怪奇之物,不出潢洿。

 

物以文為表,人以文為基。

 

棘子成欲彌文,子貢譏之。

 

謂文不足奇者,子成之徒也。

 

3書解:著作者為文儒,說經者為世儒,二儒在世,未知何者為優?

 

或曰:文儒不若世儒。

 

世儒說聖人之經,解賢者之《傳》,義理廣博,無不實見,故在官常位;

 

位最尊者為博士,門徒聚眾,招會千里,身雖死亡,學傳於後。

 

文儒為華淫之說,於世無補,故無常官,弟子門徒不見一人,身死之後,莫有紹傳。

 

此其所以不如世儒者也。

 

4書解:荅曰:不然。

 

夫世儒說聖情,共起並驗,俱追聖人。

 

事殊而務同,言異而義鈞。

 

何以謂之文儒之說無補於世?

 

世儒業易為,故世人學之多,非事可析第,故官廷設其位。

 

文儒之業,卓絕不循,人寡其書,業雖不講,門雖無人,書文奇偉,世人亦傳。

 

彼虛說,此實篇,折累二者,孰者為賢?

 

案古俊乂著作辭說,自用其業,自明於世。

 

世儒當時雖尊,不遭文儒之書,其跡不傳。

 

周公制禮樂,名垂而不滅;

 

孔子作《春秋》,聞傳而不絕。

 

周公、孔子,難以論言。

 

漢世文章之徒,陸賈、司馬遷、劉子政、楊子雲,其材能若奇,其稱不由人。

 

世傳《詩》家魯申公、《書》家千乘歐陽、公孫,不遭太史公,世人不聞。

 

夫以業自顯,孰與須人乃顯?

 

夫能紀百人,孰與廑能顯其名?

 

5書解:或曰:著作者、思慮間也,未必材知出異人也。

 

居不幽,思不至。

 

使著作之人,總眾事之凡,典國境之職,汲汲忙忙,或暇著作?

 

試使庸人積閑暇之思,亦能成篇八十數。

 

文王日昃不暇食,周公一沐三握髮,何暇優游為麗美之文於筆札?

 

孔子作《春秋》,不用於周也;

 

司馬長卿不預公卿之事,故能作《子虛》之賦;

 

楊子雲存中郎之官,故能成《太玄經》,就《法言》。

 

使孔子得王,《春秋》不作;

 

長卿、子雲為相,《賦》、《玄》不工籍。

 

6書解:荅曰:文王日昃不暇食,此謂演《易》而益卦。

 

周公一沐三握髮,為周改法而制。

 

周道不弊,孔子不作,休思慮間也,周法闊踈,不可因也。

 

夫稟天地之文,發於胸臆,豈為間作不暇日哉?

 

感偽起妄,源流氣烝。

 

管仲相桓公,致於九合:商鞅相孝公,為秦開帝業,然而二子之書,篇章數十。

 

長卿、子雲,二子之倫也。

 

俱感,故才並;

 

才同,故業鈞。

 

皆士而各著,不以思慮間也。

 

問事彌多而見彌博,官彌劇而識彌泥。

 

居不幽則思不至,思不至則筆不利。

 

嚚頑之人有幽室之思,雖無憂,不能著一字。

 

蓋人材有能,無有不暇。

 

有無材而不能思,無有知而不能著;

 

有鴻材欲作而無起,細知以問而能記。

 

蓋奇有無所因,無有不能言;

 

兩有無所睹,無不暇造作。

 

7書解:或曰:凡作者精思已極,居位不能領職。

 

蓋人思有所倚著,則精有所盡索。

 

著作之人,書言通奇,其材已極,其知已罷。

 

案古作書者,多位布散槃解;

 

輔傾寧危,非著作之人所能為也。

 

夫有所偪,有所泥,則有所自,篇章數百。

 

呂不韋作《春秋》,舉家徙蜀;

 

淮南王作道書,禍至滅族;

 

韓非著治術,身下秦獄。

 

身且不全,安能輔國?

 

夫有長於彼,安能不短於此?

 

深於作文,安能不淺於政治?

 

8書解:荅曰:人有所優,固有所劣;

 

人有所工,固有所拙。

 

非劣也,志意不為也;

 

非拙也,精誠不加也。

 

志有所存,顧不見泰山;

 

思有所至,有身不暇徇也。

 

稱干將之利,剌則不能擊,擊則不能剌,非刃不利,不能一旦二也。

 

蛢彈雀則失鷜,射鵲則失鴈;

 

方員畫不俱成,左右視不並見,人材有兩為,不能成一。

 

使干將寡剌而更擊,蛢捨鵲而射鴈,則下射無失矣。

 

人委其篇章,專為攻治,則子產、子賤之跡不足侔也。

 

古作書者,多立功不用也。

 

管仲、晏嬰,功書並作;

 

商鞅、虞卿,篇治俱為。

 

高祖既得天下,馬上之計未敗,陸賈造《新語》,高祖粗納采。

 

呂氏橫逆,劉氏將傾,非陸賈之策,帝室不寧。

 

蓋材知無不能,在所遭遇,遇亂則知立功,有起則以其材著書者也。

 

出口為言,著文為篇。

 

古以言為功者多,以文為敗者希。

 

呂不韋、淮南王以他為過,不以書有非;

 

使客作書,不身自為,如不作書,猶蒙此章章之禍。

 

人古今違屬,未必皆著作材知極也。

 

鄒陽舉䟽,免罪於梁;

 

徐樂上書,身拜郎中。

 

材能以其文為功於人,何嫌不能營衛其身?

 

韓蚤信公子非,國不傾危。

 

及非之死,李斯如奇,非以著作材極,不能復有為也。

 

春物之傷,或死之也;

 

殘物不傷,秋亦大長。

 

假令非不死,秦未可知。

 

故才人能令其行可尊,不能使人必法己;

 

能令其言可行,不能使人必采取之矣。

 

9書解:或曰:古今作書者非一,各穿鑿夫經之實,傳違聖人質,故謂之蕞殘,比之玉屑。

 

故曰:「蕞殘滿車,不成為道;玉屑滿篋,不成為寶。」

 

前人近聖,猶為蕞殘,況遠聖從後復重為者乎?

 

其作必為妄,其言必不明,安可采用而施行?

 

10書解:荅曰:聖人作其經,賢者造其《傳》,述作者之意,採聖人之志,故《經》須《傳》也。

 

俱賢所為,何以獨謂《經》《傳》是,他書記非?

 

彼見《經》《傳》,《傳》《經》之文,《經》須而解,故謂之是。

 

他書與書相違,更造端緒,故謂之非。

 

若此者,韙是於五經。

 

使言非五經,雖是不見聽。

 

使五《經》從孔門出,到今常令人不缺滅,謂之純壹,信之可也。

 

今五經遭亡秦之奢侈,觸李斯之橫議,燔燒禁防,伏生之休,抱經深藏。

 

漢興,收五經,經書缺滅而不明,篇章棄散而不具。

 

鼂錯之輩,各以私意分拆文字,師徒相因相授,不知何者為是。

 

亡秦無道,敗亂之也。

 

秦雖無道,不燔諸子,諸子尺書,文篇具在,可觀讀以正說,可采掇以示後人。

 

後人復作,猶前人之造也。

 

夫俱鴻而知,皆《傳》《記》所稱,文義與經相薄,何以獨謂文書失經之實?

 

由此言之,經缺而不完,書無佚本,經有遺篇,折累二者,孰與蕞殘?

 

《易》據事象,《詩》采民以為篇,《樂》須不驩,《禮》待民平。

 

四經有據,篇章乃成。

 

《尚書》、《春秋》,采掇《史記》。

 

《史記》興,無異書,以民、事一意。

 

六經之作皆有據。

 

由此言之,書亦為本,經亦為末,末失事實,本得道質,折累二者,孰為玉屑?

 

知屋漏者在宇下,知政失者在草野,知經誤者在諸子。

 

諸子尺書,文明實是。

 

說章句者,終不求解扣明,師師相傳,初為章句者,非通覽之人也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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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衡●案書

 

1案書:儒家之宗、孔子也,墨家之祖、墨翟也。

 

且案儒道傳而墨法廢者,儒之道義可為,而墨之法議難從也。

 

何以驗之?

 

墨家薄葬、右鬼,道乖相反違其實,宜以難從也。

 

乖違如何?

 

使鬼非死人之精也,右之未可知。

 

今墨家謂鬼審人之精也,厚其精而薄其屍,此於其神厚而於其體薄也。

 

薄厚不相勝,華實不相副,則怒而降禍,雖有其鬼,終以死恨。

 

人情欲厚惡薄,神心猶然。

 

用墨子之法,事鬼求福,福罕至而禍常來也。

 

以一況百,而墨家為法,皆若此類也。

 

廢而不傳,蓋有以也。

 

2案書:《春秋左氏傳》者、蓋出孔子壁中。

 

孝武皇帝時,魯共王壞孔子教授堂以為宮,得佚《春秋》三十篇,《左氏傳》也。

 

公羊高、穀梁寘、胡母氏皆傳《春秋》,各門異戶,獨《左氏傳》為近得實。

 

何以驗之?

 

《禮記》造於孔子之堂,太史公、漢之通人也,左氏之言與二書合,公羊高、穀梁寘、胡母氏不相合。

 

又諸家去孔子遠,遠不如近,聞不如見。

 

劉子政玩弄《左氏》,童僕妻子皆呻吟之。

 

光武皇帝之時,陳元、范叔上書連屬,條事是非,《左氏》遂立。

 

范叔尋因罪罷。

 

元、叔、天下極才,講論是非,有餘力矣。

 

陳元言訥,范叔章詘,《左氏》得實,明矣。

 

言多怪,頗與孔子不語怪力相違返也。

 

《呂氏春秋》亦如此焉。

 

《國語》,《左氏》之外傳也,左氏傳經,辭語尚略,故復選錄《國語》之辭以實。

 

然則《左氏》、《國語》,世儒之實書也。

 

3案書:公孫龍著《堅白》之論,析言剖辭,務折曲之言,無道理之較,無益於治。

 

齊有三鄒衍之書,瀇洋無涯,其文少驗,多驚耳之言。

 

案大才之人,率多侈縱,無實是之驗;

 

華虛誇誕,無審察之實。

 

商鞅相秦,作《耕戰》之術。

 

管仲相齊,造《輕重》之篇。

 

富民豐國,彊主弱敵,公賞罰,與鄒衍之書並言,而太史公兩紀,世人疑惑,不知所從。

 

案張儀與蘇秦同時,蘇秦之死,儀固知之。

 

儀知各審,宜從儀言,以定其實,而說不明,兩傳其文。

 

東海張商亦作列傳,豈《蘇秦》、商之所為邪?

 

何文相違甚也?

 

《三代世表》言五帝三王皆黃帝子孫,自黃帝轉相生,不更稟氣於天。

 

作《殷本紀》,言契母簡狄浴於川,遇玄鳥墜卵,吞之,遂生契焉。

 

及《周本紀》,言后稷之母姜嫄野出,見大人跡,履之,則妊身,生后稷焉。

 

夫觀《世表》,則契與后稷、黃帝之子孫也;

 

讀《殷》、《周本紀》,則玄鳥、大人之精氣也。

 

二者不可兩傳,而太史公兼紀不別。

 

案帝王之妃,不宜野出,浴於川水。

 

今言浴於川,吞玄鳥之卵;

 

出於野,履大人之跡,違尊貴之節,誤是非之言也。

 

4案書:《新語》、陸賈所造,蓋董仲舒相被服焉,皆言君臣政治得失,言可采行,事美足觀。

 

鴻知所言,參貳《經》《傳》,雖古聖之言,不能過增。

 

陸賈之言,未見遺闕;

 

而仲舒之言雩祭可以應天,土龍可以致雨,頗難曉也。

 

夫致旱者以雩祭,不夏郊之祀,豈晉侯之過邪?

 

以政失道,陰陽不和也。

 

晉廢夏郊之祀,晉侯寢疾,用鄭子產之言,祀夏郊而疾愈。

 

如審雩不脩,龍不治,與晉同禍,為之再也。

 

以政致旱,宜復以政。

 

政虧,而復脩雩治龍,其何益哉?

 

《春秋》公羊氏之說:「亢陽之節,足以復政。」

 

陰陽相渾,旱湛相報,天道然也,何乃脩雩設龍乎?

 

雩祀神喜哉?

 

或雨至,亢陽不改,旱禍不除,變復之義,安所施哉?

 

且夫寒溫與旱湛同,俱政所致,其咎在人。

 

獨為亢旱求福,不為寒溫求祐,未曉其故。

 

如當復報寒溫,宜為雩、龍之事。

 

鴻材巨識,第兩疑焉。

 

5案書:董仲舒著書,不稱子者,意殆自謂過諸子也。

 

漢作書者多,司馬子長、楊子雲,河、漢也,其餘,涇、渭也。

 

然而子長少臆中之說,子雲無世俗之論。

 

仲舒說道術奇矣,北方三家尚矣。

 

讖書云:「董仲舒、亂我書。」

 

蓋孔子言也。

 

讀之者或為「亂我書」者,煩亂孔子之書也;

 

或以為亂者、理也,理孔子之書也。

 

共一「亂」字,理之與亂,相去甚遠。

 

然而讀者用心不同,不省本實,故說誤也。

 

夫言煩亂孔子之書,才高之語也;

 

其言理孔子之書,亦知奇之言也。

 

出入聖人之門,亂理孔子之書,子長、子雲無此言焉。

 

世俗用心不實,省事失情,二語不定,轉側不安。

 

案仲舒之書,不違儒家,不及孔子。

 

其言煩亂孔子之書者,非也;

 

孔子之書不亂,其言理孔子之書者,亦非也。

 

孔子曰:「師摯之始,《關雎》之亂,洋洋乎盈耳哉!」

 

亂者、於孔子言也。

 

孔子生周,始其本;

 

仲舒在漢,終其末。

 

盡也皮續《太史公書》,蓋其義也。

 

賦頌篇下其有「亂曰」章,蓋其類也。

 

孔子終論,定於仲舒之言,其修雩始龍,必將有義,未可怪也。

 

6案書:顏淵曰:「舜何人也?

 

予何人也?」

 

五帝三王,顏淵獨慕舜者,知己步騶有同也。

 

知德所慕,默識所追,同一實也。

 

仲舒之言道德政治,可嘉美也;

 

質定世事,論說世疑,桓君山莫上也。

 

故仲舒之文可及,而君山之論難追也。

 

驥與眾馬絕跡,或蹈驥哉?

 

有馬於此?

 

足行千里,終不名驥者,與驥毛色異也。

 

有人於此,文偶仲舒,論次君山,終不同於二子者,姓名殊也。

 

故馬效千里,不必驥騄;

 

人期賢知,不必孔、墨。

 

何以驗之?

 

君山之論難追也。

 

兩刃相割,利鈍乃知;

 

二論相訂,是非乃見。

 

是故韓非之《四難》、桓寬之《鹽鐵》,君山《新論》之類也。

 

世人或疑,言非是偽,論者實之,故難為也。

 

卿決疑訟,獄定嫌罪,是非不決,曲直不立,世人必謂卿獄之吏才不任職。

 

至於論,不務全疑,兩《傳》并紀,不宜明處,孰與剖破渾沌,解決亂絲,言無不可知,文無不可曉哉?

 

案孔子作《春秋》,采毫毛之善,貶纖介之惡。

 

可褒,則義以明其行善;

 

可貶,則明其惡以譏其操。

 

《新論》之義,與《春秋》會一也。

 

7案書:夫俗好珍古不貴今,謂今之文不如古書。

 

夫古今一也,才有高下,言有是非,不論善惡而徒貴古,是謂古人賢今人也。

 

案東番鄒伯奇、臨淮袁太伯、袁文術、會稽吳君高、周長生之輩,位雖不至公卿,誠能知之囊橐,文雅之英雄也。

 

觀伯奇之《元思》,太伯之《易童句》,文術之《咸銘》,君高之《越紐錄》,長生之《洞歷》,劉子攻、揚子雲不能過也。

 

善才有淺深,無有古今;

 

文有偽真,無有故新。

 

廣陵陳子迴、顏方,今尚書郎班固、蘭臺令楊終、傅毅之徒,雖無篇章,賦頌記奏,文辭斐炳,賦象屈原、賈生,奏象唐林、谷永,並比以觀好,其美一也。

 

當今未顯,使在百世之後,則子政、子雲之黨也。

 

韓非著書,李斯采以言事;

 

楊子雲作《太玄》,侯鋪子隨而宣之。

 

非、私同門,雲、鋪共朝,覩奇見益,不為古今變心易意;

 

實事貪善,不遠為術併肩以迹相輕,好奇無已,故奇名無窮。

 

楊子雲反《離騷》之經。

 

非能盡反,一篇文往往見非,反而奪之。

 

8案書:《六略》之錄,萬三千篇,雖不盡見,指趣可知,略借不合義者,案而論之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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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衡●對作

 

1對作:或問曰:「賢聖不空生,必有以用其心。上自孔、墨之黨,下至荀、孟之徒,教訓必作垂文,何也?」

 

對曰:聖人作經,藝者傳記,匡濟薄俗,驅民使之歸實誠也。

 

案《六略》之書,萬三千篇,增善消惡,割截橫拓,驅役遊慢,期便道善,歸正道焉。

 

孔子作《春秋》,周民弊也。

 

故采求毫毛之善,貶纖介之惡,撥亂世,反諸正,人道浹,王道備,所以檢押靡薄之俗者,悉具密致。

 

夫防決不備,有水溢之害;

 

網解不結,有獸失之患。

 

是故周道不弊,則民不文薄;

 

民不文薄,《春秋》不作。

 

楊、墨之學不亂傳義,則孟子之《傳》不造;

 

韓國不小弱,法度不壞廢,則韓非之書不為;

 

高祖不辨得天下,馬上之計未轉,則陸賈之語不奏;

 

眾事不失實,凡論不壞亂,則桓譚之論不起。

 

故夫賢聖之興文也,起事不空為,因因不妄作。

 

作有益於化,化有補於正,故漢立蘭臺之官,校審其書,以考其言。

 

董仲舒作道術之書,頗言災異、政治所失,書成文具,表在漢室。

 

主父偃嫉之,誣奏其書。

 

天子下仲舒於吏,當謂之下愚。

 

仲舒當死,天子赦之。

 

夫仲舒言災異之事,孝武猶不罪而尊其身,況所論無觸忌之言,核道實之事,收故實之語乎?

 

故夫賢人之在世也,進則盡忠宣化,以明朝廷;

 

退則稱論貶說,以覺失俗。

 

俗也不知還,則立道輕為非,論者不追救,則迷亂不覺悟。

 

2對作:是故《論衡》之造也,起眾書並失實,虛妄之言勝真美也。

 

故虛妄之語不黜,則華文不見息;

 

華文放流,則實事不見用。

 

故《論衡》者、所以銓輕重之言,立真偽之平,非苟調文飾辭,為奇偉之觀也。

 

其本皆起人間有非,故盡思極心,以機世俗。

 

世俗之性,好奇怪之語,說虛妄之文。

 

何則?

 

實事不能快意,而華虛驚耳動心也。

 

是故才能之士,好談論者,增益實事,為美盛之語;

 

用筆墨者,造生空文,為虛妄之《傳》。

 

聽者以為真然,說而不舍;

 

覽者以為實事,傳而不絕。

 

不絕,則文載竹帛之上;

 

不舍,則誤入賢者之耳。

 

至或南面稱師,賦姦偽之說;

 

典城佩紫,讀虛妄之書。

 

明辨然否,疾心傷之,安能不論?

 

孟子傷楊、墨之議大奪儒家之論,引平直之說,褒是抑非,世人以為好辯。

 

孟子曰:「予豈好辯哉?予不得已!」

 

今吾不得已也。

 

虛妄顯於真,實誠亂於偽,世人不悟,是非不定,紫朱雜廁,瓦玉集糅,以情言之,豈吾心所能忍哉!

 

衛驂乘者越職而呼車,惻怛發心,恐土之危也。

 

夫論說者閔世憂俗,與衛驂乘者同一心矣。

 

愁精神而幽魂魄,動胸中之靜氣,賊年損壽,無益於性,禍重於顏回,違負黃、老之教,非人所貪,不得已,故為《論衡》。

 

文露而旨直,辭姦而情實。

 

其《政務》言治民之道。

 

《論衡》諸篇,實俗間之凡人所能見,與彼作者無以異也。

 

若夫九《虛》、三《增》、《論死》、《訂鬼》,世俗所久感,人所不能覺也。

 

人君遭弊,改教於上;

 

人臣愚惑,作論於下。

 

實得,則上教從矣。

 

冀悟迷惑之心,使知虛實之分。

 

實虛之分定,而華偽之文滅;

 

華偽之文滅,則純誠之化日以孳矣。

 

3對作:或曰:聖人作,賢者述,以賢而作者,非也。

 

《論衡》、《政務》,可謂作者。

 

4對作:非曰作也,亦非述也,論也。

 

論者、述之次也。

 

五經之興,可謂作矣。

 

《太史公書》、劉子政序、班叔皮傳,可謂述矣。

 

桓山君《新論》,鄒伯奇《檢論》,可謂論矣。

 

今觀《論衡》、《政務》,桓、鄒之二論也,非所謂作也。

 

造端更為,前始未有,若倉頡作書、奚仲作車是也。

 

《易》言伏羲作八卦,前是未有八卦,伏羲造之,故曰作也。

 

文王圖八,自演為六十四,故曰衍。

 

謂《論衡》之成,猶六十四卦,而又非也。

 

六十四卦以狀衍增益,其卦溢,其數多。

 

今《論衡》就世俗之書,訂其真偽,辯其實虛,非造始更為,無本於前也。

 

儒生就先師之說,詰而難之;

 

文吏就獄卿之事,覆而考之,謂《論衡》為作,儒生、文吏謂作乎?

 

5對作:上書奏記,陳列便宜,皆欲輔政。

 

今作書者,猶書奏記,說發胸臆,文成手中,其實一也。

 

夫上書謂之奏,奏記轉易其名謂之書。

 

建初孟年,中州頗歉,頴川、汝南民流四散。

 

聖主憂懷,詔書數至。

 

《論衡》之人,奏記郡守,宜禁奢侈,以備困乏。

 

言不納用,退題記草,名曰《備乏》。

 

酒縻五穀,生起盜賊,沉湎飲酒,盜賊不絕,奏記郡守,禁民酒。

 

退題記草,名曰《禁酒》。

 

由此言之,夫作書者、上書奏記之文也。

 

記謂之造作,上書上書奏記是作也?

 

6對作:晉之《乘》,而楚之《檮杌》,魯之《春秋》,人事各不同也。

 

《易》之乾坤,《春秋》之元,楊氏之玄,卜氣號不均也。

 

由此言之,唐林之奏,谷永之章,《論衡》、《政務》,同一趨也。

 

漢家極筆墨之林,書論之造,漢家尤多。

 

陽成子張作《樂》,楊子雲造《玄》,二經發於臺下,讀於闕掖,卓絕驚耳,不述而作,材疑聖人,而漢朝不譏。

 

況《論衡》細說微論,解釋世俗之疑,辯照是非之理,使後進曉見然否之分,恐其廢失,著之簡牘,祖經章句之說,先師奇說之類也。

 

其言伸繩,彈割俗傳。

 

俗傳蔽惑,偽書放流,賢通之人,疾之無已。

 

孔子曰:「詩人疾之不能默,丘疾之不能伏。」

 

是以論也。

 

玉亂於石,人不能別;

 

或若楚之王尹以玉為石,卒使卞和受刖足之誅。

 

是反為非,虛轉為實,安能不言?

 

俗傳既過,俗書又偽。

 

若夫鄒衍謂今天下為一州,四海之外有若天下者九州。

 

《淮南書》言共工與顓頊爭為天子,不勝,怒而觸不周之山,使天柱折,地維絕。

 

堯時十日並出,堯上射九日。

 

魯陽戰而日暮,援戈麾日,日為郤還。

 

世間書傳,多若等類,浮妄虛偽,沒奪正是。

 

心濆涌,筆手擾,安能不論?

 

論則考之以心,效之以事,浮虛之事,輒立證驗。

 

若太史公之書,據許由不隱,燕太子丹不使日再中,讀見之者,莫不稱善。

 

7對作:《政務》為郡國守相、縣邑令長陳通政事所當尚務,欲令全民立化,奉稱國恩。

 

《論衡》九《虛》、三《增》,所以使俗務實誠也;

 

《論死》、《訂鬼》,所以使俗薄喪葬也。

 

孔子徑庭麗級,被棺歛者不省;

 

劉子政上薄葬,奉送藏者不約;

 

光武皇帝草車茅馬,為明器者不姦。

 

何世書俗言不載?

 

信死之語汶濁之也。

 

今著《論死》及《死偽》之篇,明死無知,不能為鬼,冀觀覽者將一曉解約葬,更為節儉。

 

斯蓋《論衡》有益之驗也。

 

言苟有益,雖作何害?

 

倉頡之書,世以紀事;

 

奚仲之車,世以自載;

 

伯余之衣,以辟寒暑;

 

桀之瓦屋,以辟風雨。

 

夫不論其利害,而徒譏其造作,是則倉頡之徒有非,《世本》十五家皆受責也。

 

故夫有益也,雖作無害也。

 

雖無害,何補?

 

8對作:古有命使采爵,欲觀風俗,知下情也。

 

詩作民間,聖王可云:「汝民也,何發作?」

 

囚罪其身,歿滅其詩乎?

 

今已不然,故《詩》傳亞今。

 

《論衡》、《政務》,其猶詩也,冀望見采,而云有過。

 

斯蓋《論衡》之書所以興也。

 

且凡造作之過,意其言妄而謗誹也。

 

《論衡》實事疾妄,《齊世》、《宣漢》、《恢國》、《驗符》、《盛褒》、《須頌》之言,無誹謗之辭,造作如此,可以免於罪矣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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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3-10 07:18:21 | 只看該作者
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-3-10 23:38 編輯

論衡●自紀

 

1自紀:王充者、會稽上虞人也,字仲任。

 

其先本魏郡元城一姓。

 

孫一幾世嘗從軍有功,封會稽陽亭。

 

一歲倉卒國絕,因家焉,以農桑為業。

 

世祖勇任氣,卒咸不揆於人。

 

歲凶,橫道傷殺,怨讎眾多。

 

會世擾亂,恐為怨讎所擒,祖父汎舉家檐載,就安會稽,留錢唐縣,以賈販為事。

 

生子二人,長曰蒙,少曰誦,誦即充父。

 

祖世任氣,至蒙、誦滋甚,故蒙、誦在錢唐,勇勢凌人。

 

末復與豪家丁伯等結怨,舉家徙處上虞。

 

2自紀:建武三年,充生。

 

為小兒,與儕倫遨戲,不好狎侮。

 

儕倫好掩雀、捕蟬、戲錢、林熙,充獨不肯。

 

誦奇之。

 

六歲教書,恭愿仁順,禮敬具備,矜莊寂寥,有臣人之志。

 

父未嘗笞,母未嘗非,閭里未嘗讓。

 

八歲出於書館,書館小僮百人以上,皆以過失袒謫,或以書醜得鞭。

 

充書日進,又無過失。

 

手書既成,辭師受《論語》、《尚書》,日諷千字。

 

經明德就,謝師而專門,援筆而眾奇。

 

所讀文書,亦日博多。

 

才高而不尚苟作,口辯而不好談對,非其人,終日不言。

 

其論說始若詭於眾,極聽其終,眾乃是之。

 

以筆著文,亦如此焉;

 

操行事上,亦如此焉。

 

在縣位至掾功曹,在都尉府位亦掾功曹,在太守為列掾五官功曹行事,入州為從事。

 

不好徼名於世,不為利害見將。

 

常言人長,希言人短。

 

專薦未達,解已進者過。

 

及所不善,亦弗譽;

 

有過不解,亦弗復陷。

 

能釋人之大過,亦悲夫人之細非。

 

好自周,不肯自彰,勉以行操為基,恥以材能為名。

 

眾會乎坐,不問不言;

 

賜見君將,不及不對。

 

在鄉里,慕蘧伯玉之節;

 

在朝廷,貪史子魚之行。

 

見汙傷,不肯自明;

 

位不進,亦不懷恨。

 

貧無一畝庇身,志佚於王公;

 

賤無斗石之秩,意若食萬鍾。

 

得官不欣,失位不恨。

 

處逸樂而欲不放,居貧苦而志不倦。

 

淫讀古文,甘聞異言。

 

世書俗說,多所不安,幽處獨居,考論實虛。

 

3自紀:充為人清重,遊必擇友,不好苟交。

 

所友位雖微卑,年雖幼稚,行苟離俗,必與之友。

 

好傑友雅徒,不氾結俗材。

 

俗材因其微過,蜚條陷之,然終不自明,亦不非怨其人。

 

或曰:「有良材奇文,無罪見陷,胡不自陳?羊勝之徒,摩口膏舌;鄒陽自明,入獄復出。苟有全完之行,不宜為人所缺;既耐勉自伸,不宜為人所屈。」

 

荅曰:不清不見塵,不高不見危,不廣不見削,不盈不見虧。

 

士茲多口,為人所陷,蓋亦其宜。

 

好進故自明,憎退故自陳。

 

吾無好憎,故默無言。

 

羊勝為讒,或使之也;

 

鄒陽得免,或拔之也。

 

孔子稱命,孟子言天,吉凶安危,不在於人。

 

昔人見之,故歸之於命,委之於時,浩然恬忽,無所怨尤。

 

福至不謂己所得,禍到不謂己所為。

 

故時進意不為豐,時退志不為虧。

 

不嫌虧以求盈,不違險以趨平;

 

不鬻智以干祿,不辭爵以弔名;

 

不貪進以自明,不惡退以怨人。

 

同安危而齊死生,鈞吉凶而一敗成,遭十羊勝,謂之無傷。

 

動歸於天,故不自明。

 

4自紀:充性恬澹,不貪富貴。

 

為上所知,拔擢越次,不慕高官。

 

不為上所知,貶黜抑屈,不恚下位。

 

比為縣吏,無所擇避。

 

或曰:「心難而行易,好友同志,仕不擇地,濁操傷行,世何效放?」

 

荅曰:可效放者,莫過孔子。

 

孔子之仕,無所避矣。

 

為乘田、委吏,無於邑之心;

 

為司空相國,無說豫之色。

 

舜耕歷山,若終不免;

 

及受堯禪,若卒自得。

 

憂德之不豐,不患爵之不尊;

 

恥名之不白,不惡位之不遷。

 

垂棘與瓦同櫝,明月與礫同囊,苟有二寶之質,不害為世所同。

 

世能知善,雖賤猶顯;

 

不能別白,雖尊猶辱。

 

處卑與尊齊操,位賤與貴比德,斯可矣。

 

5自紀:俗性貪進忽退,收成棄敗。

 

充升擢在位之時,眾人蟻附;

 

廢退窮居,舊故叛去。

 

志俗人之寡恩,故閑居作《譏俗節義》十二篇。

 

冀俗人觀書而自覺,故直露其文,集以俗言。

 

或譴謂之淺。

 

荅曰:以聖典而示小雅,以雅言而說丘野,不得所曉,無不逆者。

 

故蘇秦精說於趙,而李兌不說;

 

商鞅以王說秦,而孝公不用。

 

夫不得心意所欲,雖盡堯、舜之言,猶飲牛以酒,啖馬以脯也。

 

故鴻麗深懿之言,關於大而不通於小。

 

不得已而強聽,入胸者少。

 

孔子失馬於野,野人閉不與;

 

子貢妙稱而怒,馬圄諧說而懿。

 

俗曉露之言,勉以深鴻之文,猶和神仙之藥以治齀欬,制貂狐之裘以取薪菜也。

 

且禮有所不偫,事有所不須。

 

斷決知辜,不必皋陶;

 

調和葵韭,不俟狄牙;

 

閭巷之樂,不用《韶》、《武》;

 

里母之祀,不待太牢。

 

既有不須,而又不宜。

 

牛刀割雞,舒戟采葵,鈇鉞裁箸,盆盎酌卮,大小失宜,善之者希。

 

何以為辯?

 

喻深以淺。

 

何以為智?

 

喻難以易。

 

賢聖銓材之所宜,故文能為深淺之差。

 

6自紀:充既疾俗情,作《譏俗》之書;

 

又閔人君之政,徒欲治人,不得其宜,不曉其務,愁精苦思,不睹所趨,故作《政務》之書。

 

又傷偽書俗文多不實誠,故為《論衡》之書。

 

夫賢聖歿而大義分,蹉跎殊趨,各自開門。

 

通人觀覽,不能釘銓。

 

遙聞傳授,筆寫耳取,在百歲之前。

 

歷日彌久,以為昔古之事,所言近是,信之入骨,不可自解,故作實論。

 

其文盛,其辯爭,浮華虛偽之語,莫不澄定。

 

沒華虛之文,存敦厖之朴;

 

撥流失之風,反宓戲之俗。

 

7自紀:充書形露易觀。

 

或曰:口辯者其言深,筆敏者其文沉。

 

案經藝之文、賢聖之言,鴻重優雅,難卒曉睹。

 

世讀之者,訓古乃下。

 

蓋賢聖之材鴻,故其文語與俗不通。

 

玉隱石間,珠匿魚腹,非玉工珠師,莫能采得。

 

寶物以隱閉不見,實語亦宜深沉難測。

 

《譏俗》之書,欲悟俗人,故形露其指,為分別之文;

 

《論衡》之書,何為復然?

 

豈材有淺極,不能為覆?

 

何文之察,與彼經藝殊軌轍也?

 

荅曰:玉隱石間,珠匿魚腹,故為深覆。

 

及玉色剖於石心,珠光出於魚腹,其隱乎?

 

猶吾文未集於簡札之上,藏於胸臆之中,猶玉隱珠匿也。

 

及出荴露,猶玉剖珠出乎!

 

爛若天文之照,順若地理之曉,嫌疑隱微,盡可名處。

 

且名白,事自定也。

 

《論衡》者、論之平也。

 

口則務在明言,筆則務在露文。

 

高士之文雅,言無不可曉,指無不可睹。

 

觀讀之者,曉然若盲之開目,聆然若聾之通耳。

 

三年盲子,卒見父母,不察察相識,安肯說喜?

 

道畔巨樹,塹邊長溝,所居昭察,人莫不知。

 

使樹不巨而隱,溝不長而匿,以斯示人,堯、舜猶惑。

 

人面色部七十有餘,頰股明潔,五色分別,隱微憂喜,皆可得察,占射之者,十不失一。

 

使面黝而黑醜,垢重襲而覆部,占射之者,十而失九。

 

夫文由語也,或淺露分別,或深迂優雅,孰為辯者?

 

故口言以明志,言恐滅遺,故著之文字。

 

文字與言同趨,何為猶當隱閉指意?

 

獄當嫌辜,卿決疑事,渾沌難曉,與彼分明可知,孰為良吏?

 

夫口論以分明為公,筆辯以荴露為通,吏文以昭察為良。

 

深覆典雅,指意難覩,唯賦頌耳。

 

經傳之文,賢聖之語,古今言殊,四方談異也。

 

當言事時,非務難知,使指閉隱也。

 

後人不曉,世相離遠,此名曰語異,不名曰材鴻。

 

淺文讀之難曉,名曰不巧,不名曰知明。

 

秦始皇讀韓非之書,嘆曰:「猶獨不得此人同時。」

 

其文可曉,故其事可思。

 

如深鴻優雅,須師乃學,投之於地,何嘆之有?

 

夫筆著者,欲其易曉而難為,不貴難知而易造,口論務解分而可聽,不務深迂而難睹。

 

孟子相賢,以眸子明瞭者;

 

察文,以義可曉。

 

8自紀:充書違詭於俗。

 

或難曰:「文貴夫順合眾心,不違人意,百人讀之莫譴,千人聞之莫怪。故管子曰:『言室滿室,言堂滿堂。』今殆說不與世同,故文剌於俗,不合於眾。」

 

荅曰:論貴是而不務華,事尚然而不高合。

 

論說辯然否,安得不譎常心、逆俗耳?

 

眾心非而不從,故喪黜其偽,而存定其真。

 

如當從眾、順人心者,循舊守雅,諷習而已,何辯之有?

 

孔子侍坐於魯哀公,公賜桃與黍,孔子先食黍而啖桃,可謂得食序矣,然左右皆掩口而笑,貫俗之日久也。

 

今吾實猶孔子之序食也,俗人違之,猶左右之掩口也。

 

善雅歌,於鄭為人悲;

 

禮舞,於趙為不好。

 

堯、舜之典,伍伯不肯觀;

 

孔、墨之籍,季、孟不肯讀。

 

寧危之計,黜於閭巷;

 

撥世之言,訾於品俗。

 

有美味於斯,俗人不嗜,狄牙甘食。

 

有寶玉於是,俗人投之,卞和佩服。

 

孰是孰非?

 

可信者誰?

 

禮俗相背,何世不然?

 

魯文逆祀;

 

,畔者五人。

 

蓋猶是之語,高士不舍,俗夫不好;

 

惑眾之書,賢者欣頌,愚者逃頓。

 

9自紀:充書不能純美。

 

或曰:口無擇言,筆無擇文。

 

文必麗以好,言必辯以巧。

 

言瞭於耳,則事味於心;

 

文察於目,則篇留於手。

 

故辯言無不聽,麗文無不寫。

 

今新書既在論譬,說俗為戾,又不美好,於觀不快。

 

蓋師曠調音,曲無不悲;

 

狄牙和膳,肴無澹味。

 

然則通人造書,文無瑕穢。

 

《呂氏》、《淮南》,懸於市門,觀讀之者,無訾一言。

 

今無二書之美,文雖眾盛,猶多譴毀。

 

荅曰:夫養實者不育華,調行者不飾辭。

 

豐草多華英,茂林多枯枝。

 

為文欲顯白其為,安能令文而無譴毀?

 

救火拯溺,義不得好;

 

辯論是非,言不得巧。

 

入澤隨龜,不暇調足;

 

深淵捕蛟,不暇定手。

 

言姦辭簡,指趨妙遠;

 

語甘文峭,務意淺小。

 

稻穀千鍾,糠皮太半;

 

閱錢滿億,穿決出萬。

 

大羹必有澹味,至寶必有瑕穢,大簡必有大好,良工必有不巧。

 

然則辯言必有所屈,通文猶有所黜。

 

言金由貴家起,文糞自賤室出。

 

《淮南》、《呂氏》之無累害,所由出者,家富官貴也。

 

夫貴、故得懸於市,富、故有千金副。

 

觀讀之者,惶恐畏忌,雖見乖不合,焉敢譴一字?

 

10自紀:充書既成,或稽合於古,不類前人。

 

或曰:「謂之飾文偶辭,或徑或迂,或屈或舒。

 

謂之論道,實事委璅,文給甘酸,諧於經不驗,集於傳不合,稽之子長不當,內之子雲不入。

 

文不與前相似,安得名佳好、稱工巧?」

 

荅曰:飾貌以彊類者失形,調辭以務似者失情。

 

百夫之子,不同父母,殊類而生,不必相似,各以所稟,自為佳好。

 

文必有與合然后稱善,是則代匠斲不傷手,然后稱工巧也。

 

文士之務,各有所從,或調辭以巧文,或辯偽以實事。

 

必謀慮有合,文辭相襲,是則五帝不異事,三王不殊業也。

 

美色不同面,皆佳於目;

 

悲音不共聲,皆快於耳。

 

酒醴異氣,飲之皆醉;

 

百穀殊味,食之皆飽。

 

謂文當與前合,是謂舜眉當復八采,禹目當復重瞳。

 

11自紀:充書文重。

 

或曰:文貴約而指通,言尚省而趍明。

 

辯士之言要而達,文人之辭寡而章。

 

今所作新書,出萬言,繁不省,則讀者不能盡;

 

篇非一,則傳者不能領。

 

被躁人之名,以多為不善。

 

語約易言,文重難得。

 

玉少石多,多者不為珍;

 

龍少魚眾,少者固為神。

 

荅曰:有是言也。

 

蓋寡言無多;

 

而華文無寡。

 

為世用者,百篇無害;

 

不為用者,一章無補。

 

如皆為用,則多者為上,少者為下。

 

累積千金,比於一百,孰為富者?

 

蓋文多勝寡,財寡愈貧。

 

世無一卷,吾有百篇;

 

人無一字,吾有萬言,孰者為賢?

 

今不曰所言非,而云泰多;

 

不曰世不好善,而云不能領,斯蓋吾書所以不得省也。

 

夫宅舍多,土地不得小;

 

戶口眾,簿籍不得少。

 

今失實之事多,華虛之語眾,指實定宜,辯爭之言,安得約徑?

 

韓非之書,一條無異,篇以十第,文以萬數。

 

夫形大,衣不得褊;

 

事眾,文不得褊。

 

事眾文饒,水大魚多。

 

帝都穀多,王市肩磨。

 

書雖文重,所論百種。

 

按古太公望,近董仲舒,傳作書篇百有餘,吾書亦纔出百,而云泰多,蓋謂所以出者微,觀讀之者不能不譴呵也。

 

河水沛沛,比夫眾川,孰者為大?

 

蟲蠒重厚,稱其出絲,孰為多者?

 

12自紀:充仕數不耦,而徒著書自紀。

 

或虧曰:所貴鴻材者,仕宦耦合,身容說納,事得功立,故為高也。

 

今吾子涉世落魄,仕數黜斥,材未練於事,力未盡於職,故徒幽思屬文,著記美言,何補於身?

 

眾多欲以何趍乎?

 

荅曰:材鴻莫過孔子。

 

孔子才不容,斥逐,伐樹,接浙,見圍,削迹,困餓陳、蔡,門徒菜色。

 

今吾材不逮孔子,不偶之厄,未與之等,偏可輕乎?

 

且達者未必知,窮者未必愚。

 

遇者則得,不遇失之。

 

故夫命厚祿善,庸人尊顯;

 

命薄祿惡,奇俊落魄。

 

必以偶合稱材量德,則夫專城食土者,材賢孔、墨。

 

身貴而名賤,則居潔而行墨,食千鍾之祿,無一長之德,乃可戲也。

 

若夫德高而名白,官卑而祿泊,非才能之過,未足以為累也。

 

士願與憲共廬,不慕與賜同衡;

 

樂與夷俱旅,不貪與蹠比迹。

 

高士所貴,不與俗均,故其名稱不與世同。

 

身與草木俱朽,聲與日月並彰,行與孔子比窮,文與楊雄為雙,吾榮之。

 

身通而知困,官大而德細,於彼為榮,於我為累。

 

偶合容說,身尊體佚,百載之後,與物俱歿,名不流於一嗣,文不遺於一札,官雖傾倉,文德不豐,非吾所臧。

 

德汪濊而淵懿,知滂沛而盈溢,筆瀧漉而雨集,言溶㵠而泉出,富材羡知,貴行尊志,體列於一世,名傳於千載,乃吾所謂異也。

 

13自紀:充細族孤門。

 

或啁之曰:宗祖無淑懿之基,文墨無篇籍之遺,雖著鴻麗之論,無所稟階,終不為高。

 

夫氣無漸而卒至曰變,物無類而妄生曰異,不常有而忽見曰妖,詭於眾而突出曰怪。

 

吾子何祖?

 

其先不載。

 

況未嘗履墨涂,出儒門,吐論數千萬言,宜為妖變,安得寶斯文而多賢?」

 

荅曰:鳥無世鳳皇,獸無種麒麟,人無祖聖賢,物無常嘉珍。

 

才高見屈,遭時而然。

 

士貴故孤興,物貴故獨產。

 

文孰常在有以放賢,是則澧泉有故源,而嘉禾有舊根也。

 

屈奇之士見,倜儻之辭生,度不與俗協,庸角不能程。

 

是故罕發之迹,記於牒籍;

 

希出之物,勒於鼎銘。

 

五帝不一世而起,伊、望不同家而出。

 

千里殊跡,百載異發。

 

士貴雅材而慎興,不因高據以顯達。

 

母驪犢騂,無害犧牲;

 

祖濁裔清,不牓奇人。

 

鯀惡禹聖,叟頑舜神。

 

伯牛寢疾,仲弓潔全。

 

顏路庸固,回傑超倫。

 

孔、墨祖愚,丘、翟聖賢。

 

楊家不通,卓有子雲;

 

桓氏稽可,遹出君山。

 

更稟於元,故能著文。

 

14自紀:充以元和三年徙家辟,詣楊州部丹陽、九江、廬江。

 

後入為治中,材小任大,職在剌割,筆札之思,歷年寢廢。

 

章和二年,罷州家居。

 

年漸七十,時可懸輿。

 

仕路隔絕,志窮無如。

 

事有否然,身有利害。

 

髮白齒落,日月踰邁,儔倫彌索,鮮所恃賴。

 

貧無供養,志不娛快。

 

曆數冉冉,庚辛域際,雖懼終徂,愚猶沛沛,乃作《養性》之書凡十六篇。

 

養氣自守,適食則酒,閉明塞聰,愛精自保,適輔服藥引導,庶冀性命可延,斯須不老。

 

既晚無還,垂書示後。

 

惟人性命,長短有期,人亦蟲物,生死一時。

 

年歷但記,孰使留之?

 

猶入黃泉,消為土灰。

 

上自黃、唐,下臻秦、漢而來,折衷以聖道,㭊理於通材,如衡之平,如鑑之開,幼老生死古今,罔不詳該。

 

命以不延,吁嘆悲哉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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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叢子●刑論

 

1刑論:仲弓問古之刑教與今之刑教。

 

孔子曰:古之刑省,今之刑繁。

 

其為教,古有禮然後有刑,是以刑省;

 

今無禮以教,而齊之以刑,刑是以繁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伯夷降典,折民維刑』,謂下禮以教之,然後維以刑折之也。

 

夫無禮則民無恥,而正之以刑,故民苟免。

 

2刑論:孔子適衛,衛將軍文子問曰:「吾聞魯公父氏不能聽獄。信乎?」

 

孔子答曰:「不知其不能也。夫公父氏之聽獄,有罪者懼,無罪者恥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有罪者懼,是聽之察,刑之當也。無罪者恥,何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齊之以禮,則民恥矣。刑以止刑,則民懼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今齊之以刑,刑猶弗勝,何禮之齊?」

 

孔子曰:「以禮齊民,譬之於御,則轡也。以刑齊民,譬之於御,則鞭也。執轡於此而動於彼,御之良也。無轡而用策,則馬失道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以御言之,右手執轡,左手運策,不亦速乎?若徒轡無策,馬何懼哉?」

 

孔子曰:「吾聞古之善御者『執轡如組、兩驂如舞』,非策之助也。是以先王盛於禮而薄於刑,故民從命。今也廢禮而尚刑,故民彌暴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吳、越之俗無禮,而亦治,何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夫吳、越之俗,男女無別,同川而浴,民輕相犯,故其刑重而不勝,由無禮也;

 

中國之教,為外內以別男女,異器服以殊等類,故其民篤而法,其刑輕而勝,由有禮也。」

 

3刑論:孔子曰:民之所以生者,衣食也。

 

上不教民,民匱其生,飢寒切於身而不為非者,寡矣。

 

故古之於盜,惡之而不殺也。

 

今不先其教而一殺之,是以罰行而善不反,刑張而罪不省。

 

夫赤子知慕其父母,由審故也。

 

況乎為政,興其賢者而廢其不賢,以化民乎!

 

知審此二者,則上盜先息。

 

4刑論:《書》曰:「茲殷罰有倫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不失其理之謂也。今諸侯不同德。每君異法,折獄無倫,以意為限,是故知法之難也。」

 

子張曰:「古之知法者與今之知法者異乎?」

 

孔子曰:古之知法者能遠獄,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。

 

不失有罪,其於恕寡矣;

 

能遠於獄,其於防深矣。

 

寡恕近乎濫,防深治乎本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維敬五刑,以成三德』,言敬刑所以為德矣。

 

5刑論:《書》曰:「非從維從。」

 

孔子曰:君子之於人也,有不語也,無不聽也。

 

況聽訟乎!

 

必盡其辭矣。

 

夫聽訟者或從其情,或從其辭。

 

辭不可從,必斷以情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人有小罪非眚,乃惟終,自作不典;式爾,有厥罪小,乃不可不殺。乃有大罪非終,乃惟眚災適爾既道極厥辜,時乃不可殺。』曾子問聽獄之術。

 

孔子曰:其大法也三焉。

 

治必以寬,寬之之術歸於察,察之之術歸於義,是故聽而不寬,是亂也;

 

寬而不察,是慢也;

 

察而不中義,是私也。

 

私則民怨。

 

故善聽者、聽不越辭,辭不越情,情不越義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上下比罰,亡僣亂辭。

6刑論:《書》曰:「哀敬折獄。」

 

仲弓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古之聽訟者察貧賤,哀孤獨,及鰥寡、老弱不肖而無告者,雖得其情,必哀矜之。

 

死者不可生,斷者不可屬。

 

若老而刑之,謂之悖;

 

弱而刑之,謂之克。

 

不赦過謂之逆,率過以小罪謂之抧。

 

故宥過赦小罪,老弱不受刑,先王之道也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大辟疑赦。』又曰:『與其殺不辜,寧失不經。

7刑論:《書》曰:「若保赤子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聽訟可以若此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可哉!古之聽訟者惡其意,不惡其人,求所以生之,不得其所以生,乃刑之。君必與眾共焉,愛民而重棄之也。今之聽訟者不惡其意,而惡其人,求所以殺。是反古之道也。」

 

8刑論:孟氏之臣叛,武伯問孔子曰:「如之何?」

 

答曰:「臣人而叛,天下所不容也。其將自反,子姑待之。」

 

三旬,果自歸。

 

孟氏武伯將執之,訪於夫子。

 

夫子曰:「無也。

 

子之於臣,禮意不至,是以去子。

 

今其自反,罪以反除,又何執焉?

 

子脩禮以待之,則臣去子將安往?」

 

武伯乃止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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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叢子●記問

 

1記問:夫子閒居,喟然而嘆。

 

子思再拜,請曰:「意子孫不脩,將忝祖乎?羨堯、舜之道,恨不及乎?」

 

夫子曰:「爾孺子,安知吾志?」

 

子思對曰:「伋於進膳亟聞夫子之教。其父析薪,其子弗克負荷,是謂不肖。伋每思之,所以大恐而不懈也。」

 

夫子忻然笑曰:「然乎?吾無憂矣。世不廢業,其克昌乎!」

 

2記問:子思問於夫子曰:「為人君者,莫不知任賢之逸也,而不能用賢,何故?」

 

子曰:「非不欲也。所以官人失能者,由於不明也。其君以譽為賞,以毀為罰,賢者不居焉。」

 

3記問:子思問於夫子曰:「亟聞夫子之詔:正俗化民之政,莫善於禮樂也。管子任法以治齊,而天下稱仁焉。是法與禮樂異用而同功也,何必但禮樂哉?」

 

子曰:「堯、舜之化,百世不輟,仁義之風遠也。管仲任法,身死則法息,嚴而寡恩也。若管仲之知,足以定法。材非管仲,而專任法,終必亂成矣。」

 

4記問:子思問於夫子曰:「物有形類,事有真偽。必審之,奚由?」

 

子曰:由乎心。心之精神是乎聖。

 

推數究理,不以物疑。

 

周其所察,聖人難諸。

 

5記問:趙簡子使聘夫子,夫子將至焉。

 

及河,聞竇鳴犢與舜華之見殺也,迴輿而旋之衛,息鄹,遂為操,曰:「周道衰微,禮樂凌遲,文武既墜,吾將焉師。

 

周遊天下,靡邦可依,鳳鳥不識,珍寶梟鴟,眷然顧之,慘焉心悲。

 

巾車命駕,將適唐都。

 

黃河洋洋,悠悠之魚,臨津不濟,還轅息鄹。

 

傷予道窮,哀彼無辜,翱翔于衛,復我舊廬,從吾所好,其樂只且。

 

6記問:哀公使以幣如衛迎夫子,而卒不能當。

 

故夫子作《丘陵之歌》,曰:「登彼丘陵,峛崺其阪。

 

仁道在邇,求之若遠,遂迷不復,自嬰屯蹇,喟然回慮。

 

題彼泰山,鬱確其高,梁甫回連,枳棘充路。

 

陟之無緣,將伐無柯,患茲蔓延,惟以永歎,涕霣潺湲。」

 

7記問:楚王使使奉金帛聘夫子。

 

宰予冉有曰:「夫子之道於是行矣。」

 

遂請見,問夫子曰:「太公勤身苦志,八十而遇文王,孰與許由之賢?」

 

夫子曰:「許由、獨善其身者也。

 

太公、兼利天下者也。

 

然今世無文王之君也,雖有太公,孰能識之?」

 

乃歌曰:「大道隱兮禮為基,賢人竄兮將待時,天下如一欲何之。」

 

8記問:叔孫氏之車卒曰:「子鉏商樵於野而獲獸焉。眾莫之識,以為不祥,棄之五父之衢。」

 

冉有告夫子曰:「有麕而肉角,豈天之妖乎?」

 

夫子曰:「今何在?吾將觀焉。」

 

遂往,謂其御高柴曰:「若求之言,其必麟乎!」

 

到視之,果信。

 

言偃問曰:「飛者宗鳳,走者宗麟,為其難致也。敢問今見其誰應之?」

 

子曰:「天子布德,將致太平,則麟鳳龜龍先為之祥。今周宗將滅,天下無主,孰為來哉?」

 

遂泣曰:「予之於人,猶麟之於獸也。麟出而死,吾道窮矣。」

 

乃歌曰:「唐虞世兮麟鳳遊,今非其時來何求,麟兮麟兮我心憂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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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叢子●雜訓

 

1雜訓:子上請所習於子思。

 

子思曰:「先人有訓焉。學必由聖,所以致其材也。厲必由砥,所以致其刃也。故夫子之教必始於《詩》、《書》而終於禮樂,雜說不與焉,又何請?」

 

2雜訓:子思謂子上曰:「白乎!吾嘗深有思而莫之得也,於學則寤焉。吾嘗企有望而莫之見也,登高則覩焉。是故雖有本性,而加之以學,則無惑矣。」

 

3雜訓:懸子問子思曰:「吾聞同聲者相求,同志者相好。子之先君見子產則兄事之,而世謂子產仁愛,稱夫子聖人。是謂聖道事仁愛也。吾未諭其人之孰先後也,故質於子。」

 

子思曰:「然。子之問也。昔季孫問子游,亦若子之言也。子游答曰:『以子產之仁愛譬夫子,其猶浸水之與膏雨乎?』康子曰:『子產死,鄭人丈夫舍玞珮,婦女舍珠瑱,巷哭三月,竽瑟不作。夫子之死也,吾未聞魯人之若是也。奚故哉?』子游曰:『夫浸水之所及也則生,其所不及則死,故民皆知焉。雨之所生也,廣莫大焉;民之受賜也,普矣。莫識其由來者。』『上德不德,是以無德。』季孫曰:『善。』」懸子曰:「其然。」

 

4雜訓:孟子車尚幼,請見子思。

 

子思見之,甚悅其志,命子上侍坐焉,禮敬子車甚崇。

 

子上不願也。

 

客退。

 

子上請曰:「白聞士無介不見,女無媒不嫁。孟孺子無介而見,大人悅而敬之。白也未諭,敢問?」

 

子思曰:「然。吾昔從夫子於郯,遇程子於途,傾蓋而語,終日而別,命子路將束帛贈焉,以其道同於君子也。今孟子車、孺子也,言稱堯、舜,性樂仁義,世所希有也。事之猶可,況加敬乎!非爾所及也。」

 

5雜訓:子思在魯,使以書如衛問子上。

 

子上北面再拜受書,伏讀然後與者宴。

 

遂為復書,返中庭,北面再拜以授使者。

 

既受書,然後退。

 

使者還魯,問子思,曰:「吾子堂上南面立,授臣書,事畢,送臣。子上中庭拜,授臣書而不送,何也?」

 

子思曰:「拜而不送,敬也。使人而送之,賓也。」

 

6雜訓:魯人有同姓死而弗吊者。

 

人曰:「在禮、當免不免,當吊不吊,有司罰之。如之何!子之無吊也。」

 

荅曰:「吾以其䟽遠也。」

 

子思聞之,曰:「無恩之甚也。

 

昔者季孫問於夫子曰:『百世之宗、有絕道乎?』子曰:『繼之以姓,義無絕也。故同姓為宗,合族為屬。雖國君之尊、不廢其親,所以崇愛也。是以綴之食序,列之昭穆,萬世婚姻不通,忠篤之道然也。』」7雜訓:魯穆公訪於子思,曰:「寡人不德,嗣先君之業三年矣,未知所以為令名者,且欲掩先君之惡,以揚先君之善,使談者有述焉。為之若何?願先生教之也。」

 

子思荅曰:「以伋所聞,舜、禹之於其父,非勿欲也,以為私情之細,不如公義之大,故弗敢私之焉耳。責以虛飾之教,又非伋所得言。」

 

公曰:「思之可以利民者。」

 

子思曰:「願有惠百姓之心,則莫如一切除非法之事也。

 

毀不居之室,以賜窮民,奪嬖寵之祿,以振困匱。

 

無令人有悲怨,而後世有聞見,抑亦可乎?」

 

公曰:「諾。」

 

8雜訓:縣子問子思曰:「顏回問為邦。夫子曰:『行夏之時。』若是,殷周異政為非乎?」

 

子思曰:「夏數得天,堯舜之所同也。殷周之王,征伐革命以應乎天,因改正朔,若云天時之改爾,故不相因也。夫受禪於人者,則襲其統;受命於天者,則革之,所以神其事,如天道之變然也。三統之義,夏得其正。是以夫子云。」

 

9雜訓:穆公問於子思曰:「立太子有常乎?」

 

荅曰:「有之。在周公之典。」

 

公曰:「昔文王舍適而立其次,微子舍孫而立其弟,是何法也?」

 

子思曰:殷人質而尊其尊,故立弟;

 

周人文而親其親,故立子。

 

亦各其禮也。

 

文質不同,其禮則異。

 

文王舍適立其次,權也。

 

公曰:「苟得行權,豈唯聖人,唯賢與愛立也。」

 

子思曰:「聖人不以權教,故立制垂法,順之為貴。必欲犯,何有於異?」

 

公曰:「舍賢立聖,舍愚立賢,何如?」

 

子思曰:「唯聖立聖,其文王乎!不及文王者,則各賢其所愛,不殊於適,何以限之。必不能審賢愚之分,請父兄、群臣卜於祖廟,亦權之可也。」

 

10雜訓:孟軻問牧民何先?

 

子思曰:「先利之。」

 

曰:「君子之所以教民,亦有仁義而已矣,何必曰利。」

 

子思曰:仁義、固所以利之也。

 

上不仁,則下不得其所;

 

上不義,則下樂為亂也。

 

此為不利大矣。

 

故《易》曰:『利者、義之和也』,又曰:『利用安身以崇德也』。

 

此皆利之大者也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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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叢子●居衛

 

1居衛:子思居衛,言苟變於衛君,曰:「其材可將五百乘,君任軍旅,率得此人,則無敵於天下矣。」

 

衛君曰:「吾知其材可將,然變也嘗為吏,賦於民而食人二鷄子,以故弗用也。」

 

子思曰:「夫聖人之官人,猶大匠之用木也。取其所長,棄其所短,故杞梓連抱而有數尺之朽,良工不棄,何也?知其所妨者細也。卒成不訾之器。今君處戰國之世,選爪牙之士,而以二卵焉棄干城之將。此不可使聞於鄰國者也。」

 

衛君再拜,曰:「謹受教矣。」

 

2居衛:子思適齊,齊君之嬖臣美鬚眉立乎側。

 

齊君指之而笑,且言曰:「假貌可相易,寡人不惜此之鬚眉於先生也。」

 

子思曰:非所願也。

 

所願者、唯君脩禮義、富百姓,而伋得寄帑於君之境內,從襁負之列,其庸多矣。

 

若無此鬚鬣,非伋所病也。

 

昔堯身脩十尺,眉乃八彩,實聖;

 

舜身脩八尺有奇,面頷無毛,亦聖。

 

禹、湯、文、武及周公勤思勞體,或折臂望視,或禿骭背僂,亦聖,不以鬚眉美鬣為稱也。

 

人之賢聖在德,豈在貌乎?

 

且吾先君生無鬚眉,而天下王侯不以此損其敬。

 

由是言之,伋徒患德之不邵,不病毛鬢之不茂也。

 

3居衛:子思謂子上曰:有可以為公侯之尊而富貴人眾不與焉者,非唯志乎?

 

成其志者非唯無欲乎?

 

夫錦繢紛華、所服不過溫體,三牲大牢、所食不過充腹。

 

知以身取節者,則知足矣。

 

苟知足,則不累其志矣。

 

4居衛:曾子謂子思曰:「昔者吾從夫子遊於諸侯,夫子未嘗失人臣之禮,而猶聖道不行。今吾觀子有傲世主之心,無乃不容乎?」

 

子思曰:時移世異,各有宜也。

 

當吾先君,周制雖毀,君臣固位,上下相持,若一體然。

 

夫欲行其道,不執禮以求之,則不能入也。

 

今天下諸侯方欲力爭,競招英雄以自輔翼。

 

此乃得士則昌、失士則亡之秋也。

 

伋於此時不自高,人將下吾;

 

不自貴,人將賤吾。

 

舜、禹揖讓,湯、武用師,非故相詭,乃各時也。

 

5居衛:子思在齊。

 

齊尹文子生子,不類,怒而杖之,告子思曰:「此非吾子也。吾妻殆不婦,吾將黜之。」

 

子思曰:若子之言,則堯、舜之妃復可疑也。

 

此二帝、聖者之英,而丹朱、商鈞不及匹夫。

 

以是推之,豈可類乎?

 

然舉其多者。

 

有此父,斯有此子,人道之常也。

 

若夫賢父之有愚子,此由天道自然,非子之妻之罪也。

 

尹文子曰:「先生止之。願無言,文留妻矣。」

 

6居衛:孟軻問子思曰:「堯、舜、文、武之道,可力而致乎?」

 

子思曰:「彼人也,我人也。稱其言,履其行,夜思之,晝行之,滋滋焉,汲汲焉,如農之赴時,商之趣利,惡有不至者乎?」

 

7居衛:子思謂孟軻曰:自大而不脩其所以大,不大矣;

 

自異而不脩其所以異,不異矣。

 

故君子高其行,則人莫能偕也;

 

遠其志,則人莫能及也。

 

禮接於人,人不敢慢;

 

辭交於人,人不敢侮。

 

其唯高遠乎?


8居衛:申祥問曰:「殷人自契至湯而王,周人自棄至武王而王。
同嚳之後也,周人追王大王、王季、文王,而殷人獨否,何也?」

 

子思曰:「文質之異也。周人之所追大王,王迹起焉。」

 

又曰:「文王受命,斷虞芮之訟,伐崇邦,退犬夷,追王大王、王季,何也?」

 

子思曰:「狄人攻大王,大王召耆老而問焉,曰:『狄人何來?』耆老曰:『欲得菽粟財貨。』大王曰:『與之。』與之至無狄人不止。大王又問耆老曰:『狄人何欲?』耆老曰:『欲土地。』大王曰:『與之。』耆老曰:『君不為社稷乎?』大王曰:『社稷、所以為民也,不可以所為亡民也。』耆老曰:『君縱不為社稷,不為宗廟乎?』大王曰:『宗廟者、私也,不可以吾私害民。』遂杖策而去,過梁山,止乎岐下,豳民之束脩奔而從之者三千乘。一止而成三千乘之邑,此王道之端也。成王於是追而王之。王季、其子也,承其業,廣其基焉,雖同追王,不亦可乎?」

 

9居衛:羊客問子思曰:古之帝王中分天下,使二公治之,謂之二伯。

 

周自后稷封為王者後,子孫據國。

 

至大王、王季、文王,此固世為諸侯矣,焉得為西伯乎?」

 

子思曰:「吾聞諸子夏:殷王帝乙之時,王季以功九命作伯,受珪瓚秬鬯之賜,故文王因之,得專征伐。

 

此以諸侯為伯,猶周召之君為伯也。

 

10居衛:子思年十六,適宋。

 

宋大夫樂朔與之言學焉。

 

朔曰:「《尚書》虞夏數四篇善也,下此以訖于秦費,效堯、舜之言耳,殊不如也。」

 

子思荅曰:「事變有極,正自當爾。假令周公、堯、舜更時易處,其書同矣。」

 

樂朔曰:「凡書之作,欲以喻民也,簡易為上,而乃故作難知之辭,不亦繁乎?」

 

子思曰:「《書》之意兼複深奧,訓詁成義,古人所以為典雅也。昔魯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。伋荅之曰:『道為知者傳。苟非其人,道不貴矣。』今君何似之甚也。」

 

樂朔不悅而退,曰:「孺子辱吾。」

 

其徒曰:「此雖以宋為舊,然世有讎焉,請攻之。」

 

遂圍子思。

 

宋君聞之,駕而救子思。

 

子思既免,曰:「文王厄於牖里,作《周易》;

 

祖君屈於陳蔡,作《春秋》。吾困於宋,可無作乎?」

 

於是撰《中庸》之書四十九篇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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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叢子●刑論

 

1刑論:仲弓問古之刑教與今之刑教。

 

孔子曰:「古之刑省,今之刑繁。

 

其為教,古有禮然後有刑,是以刑省;

 

今無禮以教,而齊之以刑,刑是以繁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伯夷降典,折民維刑』,謂下禮以教之,然後維以刑折之也。

 

夫無禮則民無恥,而正之以刑,故民苟免。」

 

2刑論:孔子適衛,衛將軍文子問曰:「吾聞魯公父氏不能聽獄。

 

信乎?」

 

孔子答曰:「不知其不能也。

 

夫公父氏之聽獄,有罪者懼,無罪者恥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有罪者懼,是聽之察,刑之當也。

 

無罪者恥,何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齊之以禮,則民恥矣。

 

刑以止刑,則民懼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今齊之以刑,刑猶弗勝,何禮之齊?」

 

孔子曰:「以禮齊民,譬之於御,則轡也。

 

以刑齊民,譬之於御,則鞭也。

 

執轡於此而動於彼,御之良也。

 

無轡而用策,則馬失道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以御言之,右手執轡,左手運策,不亦速乎?

 

若徒轡無策,馬何懼哉?」

 

孔子曰:「吾聞古之善御者『執轡如組、兩驂如舞』,非策之助也。

 

是以先王盛於禮而薄於刑,故民從命。

 

今也廢禮而尚刑,故民彌暴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吳、越之俗無禮,而亦治,何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夫吳、越之俗,男女無別,同川而浴,民輕相犯,故其刑重而不勝,由無禮也;

 

中國之教,為外內以別男女,異器服以殊等類,故其民篤而法,其刑輕而勝,由有禮也。」

 

3刑論:孔子曰:「民之所以生者,衣食也。

 

上不教民,民匱其生,飢寒切於身而不為非者,寡矣。

 

故古之於盜,惡之而不殺也。

 

今不先其教而一殺之,是以罰行而善不反,刑張而罪不省。

 

夫赤子知慕其父母,由審故也。

 

況乎為政,興其賢者而廢其不賢,以化民乎!

 

知審此二者,則上盜先息。」

 

4刑論:《書》曰:「茲殷罰有倫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不失其理之謂也。

 

今諸侯不同德。

 

每君異法,折獄無倫,以意為限,是故知法之難也。」

 

子張曰:「古之知法者與今之知法者異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古之知法者能遠獄,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。

 

不失有罪,其於恕寡矣;

 

能遠於獄,其於防深矣。

 

寡恕近乎濫,防深治乎本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維敬五刑,以成三德』,言敬刑所以為德矣。」

 

5刑論:《書》曰:「非從維從。」

 

孔子曰:「君子之於人也,有不語也,無不聽也。

 

況聽訟乎!

 

必盡其辭矣。

 

夫聽訟者或從其情,或從其辭。

 

辭不可從,必斷以情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人有小罪非眚,乃惟終,自作不典;

 

式爾,有厥罪小,乃不可不殺。

 

乃有大罪非終,乃惟眚災適爾;

 

既道極厥辜,時乃不可殺。

 

』」曾子問聽獄之術。

 

孔子曰:「其大法也三焉。

 

治必以寬,寬之之術歸於察,察之之術歸於義,是故聽而不寬,是亂也;

 

寬而不察,是慢也;

 

察而不中義,是私也。

 

私則民怨。

 

故善聽者、聽不越辭,辭不越情,情不越義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上下比罰,亡僣亂辭。

 

』」6刑論:《書》曰:「哀敬折獄。」

 

仲弓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古之聽訟者察貧賤,哀孤獨,及鰥寡、老弱不肖而無告者,雖得其情,必哀矜之。

 

死者不可生,斷者不可屬。

 

若老而刑之,謂之悖;

 

弱而刑之,謂之克。

 

不赦過謂之逆,率過以小罪謂之抧。

 

故宥過赦小罪,老弱不受刑,先王之道也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大辟疑赦。

 

』又曰:『與其殺不辜,寧失不經。

 

』」7刑論:《書》曰:「若保赤子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聽訟可以若此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可哉!

 

古之聽訟者惡其意,不惡其人,求所以生之,不得其所以生,乃刑之。

 

君必與眾共焉,愛民而重棄之也。

 

今之聽訟者不惡其意,而惡其人,求所以殺。

 

是反古之道也。」

 

8刑論:孟氏之臣叛,武伯問孔子曰:「如之何?」

 

答曰:「臣人而叛,天下所不容也。

 

其將自反,子姑待之。」

 

三旬,果自歸。

 

孟氏武伯將執之,訪於夫子。

 

夫子曰:「無也。

 

子之於臣,禮意不至,是以去子。

 

今其自反,罪以反除,又何執焉?

 

子脩禮以待之,則臣去子將安往?」

 

武伯乃止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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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3-10 16:58:37 | 只看該作者
本帖最後由 楊籍富 於 2013-3-10 23:34 編輯

孔叢子●刑論

 

1刑論:仲弓問古之刑教與今之刑教。

 

孔子曰:古之刑省,今之刑繁。

 

其為教,古有禮然後有刑,是以刑省;

 

今無禮以教,而齊之以刑,刑是以繁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伯夷降典,折民維刑』,謂下禮以教之,然後維以刑折之也。

 

夫無禮則民無恥,而正之以刑,故民苟免。

 

2刑論:孔子適衛,衛將軍文子問曰:「吾聞魯公父氏不能聽獄。信乎?」

 

孔子答曰:「不知其不能也。夫公父氏之聽獄,有罪者懼,無罪者恥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有罪者懼,是聽之察,刑之當也。無罪者恥,何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齊之以禮,則民恥矣。刑以止刑,則民懼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今齊之以刑,刑猶弗勝,何禮之齊?」

 

孔子曰:「以禮齊民,譬之於御,則轡也。以刑齊民,譬之於御,則鞭也。執轡於此而動於彼,御之良也。無轡而用策,則馬失道矣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以御言之,右手執轡,左手運策,不亦速乎?若徒轡無策,馬何懼哉?」

 

孔子曰:「吾聞古之善御者『執轡如組、兩驂如舞』,非策之助也。是以先王盛於禮而薄於刑,故民從命。今也廢禮而尚刑,故民彌暴。」

 

文子曰:「吳、越之俗無禮,而亦治,何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夫吳、越之俗,男女無別,同川而浴,民輕相犯,故其刑重而不勝,由無禮也;

 

中國之教,為外內以別男女,異器服以殊等類,故其民篤而法,其刑輕而勝,由有禮也。」

 

3刑論:孔子曰:「民之所以生者,衣食也。上不教民,民匱其生,飢寒切於身而不為非者,寡矣。故古之於盜,惡之而不殺也。今不先其教而一殺之,是以罰行而善不反,刑張而罪不省。夫赤子知慕其父母,由審故也。況乎為政,興其賢者而廢其不賢,以化民乎!知審此二者,則上盜先息。」

 

4刑論:《書》曰:「茲殷罰有倫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「不失其理之謂也。今諸侯不同德。每君異法,折獄無倫,以意為限,是故知法之難也。」

 

子張曰:「古之知法者與今之知法者異乎?」

 

孔子曰:「古之知法者能遠獄,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。不失有罪,其於恕寡矣;能遠於獄,其於防深矣。寡恕近乎濫,防深治乎本。《書》曰:『維敬五刑,以成三德』,言敬刑所以為德矣。」

 

5刑論:《書》曰:「非從維從。」

 

孔子曰:「君子之於人也,有不語也,無不聽也。況聽訟乎!必盡其辭矣。夫聽訟者或從其情,或從其辭。辭不可從,必斷以情。《書》曰:『人有小罪非眚,乃惟終,自作不典;式爾,有厥罪小,乃不可不殺。乃有大罪非終,乃惟眚災適爾;既道極厥辜,時乃不可殺。』」曾子問聽獄之孔子曰:「其大法也三焉。

 

治必以寬,寬之之術歸於察,察之之術歸於義,是故聽而不寬,是亂也;

 

寬而不察,是慢也;

 

察而不中義,是私也。

 

私則民怨。

 

故善聽者、聽不越辭,辭不越情,情不越義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上下比罰,亡僣亂辭。

6刑論:《書》曰:「哀敬折獄。」

 

仲弓問曰:「何謂也?」

 

孔子曰:古之聽訟者察貧賤,哀孤獨,及鰥寡、老弱不肖而無告者,雖得其情,必哀矜之。

 

死者不可生,斷者不可屬。

 

若老而刑之,謂之悖;

 

弱而刑之,謂之克。

 

不赦過謂之逆,率過以小罪謂之抧。

 

故宥過赦小罪,老弱不受刑,先王之道也。

 

《書》曰:『大辟疑赦。』又曰:『與其殺不辜,寧失不經。

7刑論:《書》曰:「若保赤子。」

 

子張問曰:「聽訟可以若此乎?」

 

孔子曰:可哉!

 

古之聽訟者惡其意,不惡其人,求所以生之,不得其所以生,乃刑之。

 

君必與眾共焉,愛民而重棄之也。

 

今之聽訟者不惡其意,而惡其人,求所以殺。

 

是反古之道也。

 

8刑論:孟氏之臣叛,武伯問孔子曰:「如之何?」

 

答曰:「臣人而叛,天下所不容也。其將自反,子姑待之。」

 

三旬,果自歸。

 

孟氏武伯將執之,訪於夫子。

 

夫子曰:「無也。子之於臣,禮意不至,是以去子。今其自反,罪以反除,又何執焉?子脩禮以待之,則臣去子將安往?」

 

武伯乃止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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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2013-3-11 07:39:56 | 只看該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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